在线公教｜《唐卡溯源》讲座（1）（总第九期）

图1  《释加牟尼》勉唐画派 大昭寺藏  

      西藏唐卡起源于七世纪前后，在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里，它是在学习、借鉴印度、尼泊尔、中原、克什米尔等地佛教美术的基础上，融合了佛教文化、以藏区苯教文化和民族审美为取舍而形成的。它具有典型的喜马拉雅文化特征，是集合类西藏宗教艺术、风土人情、人文地理的庞大文化载体。

一、西藏起源说

      唐卡起源的说法有很多种，有学者认为唐卡起源于西藏本土。在西藏的民间传说中：很久以前有个放羊的阿嘎看见草地上出现一位美丽的姑娘，慢慢消失于彩虹之中。阿嘎犯了单相思，就先用木炭在石板上描摹姑娘相貌，再雕琢出图像。邻居问石板上是谁？阿嘎回答说“日吉普姆”意即“山的女儿”，这事传开了，大家都说阿嘎家里有很神奇的“日姆”。如今，藏语“日姆”就是“绘画”的意思。

图2  阿里任姆栋岩画  新石器时代

      这个传说暗合了青藏高原上的远古美术，在阿里任姆栋遗址发现的新石器时期岩画，就是使用坚硬材质在岩石的表面刻画图像。从这些岩画上可以看出，西藏美术所具备的两个艺术特征：一是以线造形，二是装饰性。这两个基因至今还在唐卡中保留。

      第二，苯教绘画是青藏高原上的原生绘画，佛教进入西藏之后，由于原有绘画技法不能满足传法需要，所以松赞干布的大臣绕拉钦巴学习了尼泊尔的绘画技法补充到苯教绘画体系里，画出了最早的西藏唐卡。据说苯教也有自己的造像经验，在苯教仪式中使用的旗幡画和唐卡形制近似，也可以佐证。

图3  称多县科哇岩画  前5世纪

      第三，据《大昭寺目录》记载“法王松赞干布用自己的鼻血绘制了一幅拉姆神像。后来……果竹西活佛塑造拉姆神像时，作为核心藏于神像腹内。”这是关于西藏绘画最早的史料记载。

二、古印度起源说

    （一）“水捞画”的传说：悉达多太子成佛后，浑身散出明亮光芒，工巧天利用佛陀在水池中的倒影减弱了光的强度才能看清佛陀形象并描绘出第一幅佛像画。

    （二）早期唐卡的棋盘构图是来自于石窟设计图，佛教绘画起源于古代印度石窟的设计图稿。目前发现最早的佛教绘画是阿旃陀石窟和巴格石窟的壁画，足以证明佛画艺术起源于印度。

    （三）佛陀寂灭五百年后，尼瓦尔族开始绘制佛像，产生了“帛哇”布画。后弘期，阿底峡尊者派人从印度超戒寺迎请三幅布画作为藏地佛教绘画的范本。再加之，早期西藏佛教绘画大都由古印度和尼泊尔的画师绘制的。意大利学者杜齐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唐卡起源于古印度。

图4  《持花菩萨》 印度阿旃陀石窟壁画 5-6世纪 于小冬翻拍

三、中原起源说

     文成公主和亲以及汉藏商贸往来，让大量的中原先进的农业和手工业技术带入到西藏。包括：纸张制作、布料织品制作、竹木器等都为唐卡的产生提供了物质条件。其次，中原已经出现了成熟的布上绘画技术、装裱工艺以及毛笔等工具的制作使用方法，这些也为唐卡的产生和发展垫定了基础。

     在布达拉宫法王洞里、绘制于7世纪的《王子贡日贡赞像》从线描到施色都具有明显的中原绘画特征。再加之中原有着历史更为久远的旗幡画传统，这和吐蕃时期的旗幡画都非常接近，所以也有学者认为唐卡起源于中原。

图5    汉代帛画和西藏旗幡画的比较 

     起源众说纷纭，经过对佛教、历史和美术史分析研究，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相对客观的结论：公元7世纪以来，雪域高原的画家是以苯教绘画为基础，在印度文化和中原文明的共同作用下形成了独特的唐卡绘画。除了“卷轴画像”的含义之外，一幅唐卡既包括了画像的部分，也包括了材料、装帧、悬挂等。充分表现了它鲜明的民族性和地域特色，不只是印度和中原文化的简单移植或翻版，而是西藏艺术家加入了民族审美，有思考、有选择、有实践的民族文化成果。

图6  民俗游行仪式中的唐卡《斯巴霍》

     从早期苯教绘画、域外画风发展到如今画风画派、理论体系的完备，唐卡已经成为以西藏民族为主体，包含甘、青、蒙、藏、内地还有境外尼泊尔、克什米尔、不丹、蒙古、中亚等许多地域、许多民族的信仰依托和审美对象。这是西藏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更是人类文化宝库中的明珠。

 图7  《贤劫千佛》  托林寺唐卡  15世纪   

 图8  《释迦降生》  托林寺壁画  11世纪  

图9  《阿尼鲁达》  钦则钦莫 15世纪下半叶

未完待续，敬请关注……